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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、玉女湖女鬼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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荔枝莹白饱满,口感甘甜,水分充足。
婺女洲这个地方,盛产妃子笑。
司南娥其实很喜欢吃妃子笑啊,从前是,现在也是。
忽然,她似是意识到了什么,抬眼向皇甫胥一望去,他似乎有所察觉,稍微偏头,避开了她的眼神。
从她这个角度,能够清晰的看见少年的那颗很小很小的鼻尖痣,可惜,他的鼻子高挺,得从侧面看,才能稍微看的出来。
应该是特意买给她吃的吧。
司南娥挑了一个胖胖的,将它剥开,准备喂他:“来,张口。”
“不要。”
声音不冷不淡,但听起来不是很抗拒的样子。
“张嘴,啊~”
他侧过头,抿唇。
百晓生抬头又抬头,他道:“这个要不还是吾吃了吧。”
正说着呢,他伸手欲接。
谁知,一旁的皇甫胥一竟扭过头来张嘴就将它吃了。
他挑眉咀嚼了几下,道:“甜。”
司南娥捂着嘴笑了。
“甜就多吃几个。”
百晓生默默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谈天,从他们的相处方式看得出来,应该是旧相识。
“真好,皇甫君能寻到旧相识。这诺大的江湖,吾却找不到自己所觅之人。”
鬼使神差的,百晓生忽心生羡慕之情来,竟然将自己的心声嘟囔了出来。
“寻不到就慢慢寻。”
不知是什么时候,皇甫胥一刚好就在他身旁,他偏头扫了他一眼。又懒洋洋的路过,去前面问路。
一时之间,百晓生的表情十分错愕,天呐,他刚刚是在鼓励他吗。
他远远望着皇甫胥一离去的背影。
“怎么了?在看什么?”司南娥从一旁凑过来,顺着百晓生的目光看过去。
“司南女君,汝与皇甫君是如何相识的?为何他会唤道友阿姐?”
相处了这么几天,百晓生终于还是将心声问了出来。
“啊,这个……小胥一是吾一手养大的孩子……”司南娥道。
百晓生瞳孔放大,一脸的不可思议。
“道友啊……”
“唉,此事说来话长……”
见她欲言又止,百晓生也体贴的道:“若是不便,也可以不讲。还是在下唐突了。”
“那倒也没有,只不过那都是三百年前的旧事了。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。”
鸾轿内壁红绸澄亮,上面绣着仕女出游图。
两人如此聊了一会儿,百晓生就拿起靠枕来,一针一线绣着鸳鸯的羽毛,还有一小部分没有完成。
他绣的很认真,司南娥也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。
“咦,这个图案,有点眼熟诶。”
百晓生抬头:“是吗?”
司南娥点点头。
“就是忘记了,应该在哪里见过。”
就在这时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外面挑开了轿帘,司南娥迎面撞上了皇甫胥一的目光,他看着她道:“前面有个驿站,往前八百米,不远。过了驿站,就到北圣了。”
“好。”
吃着一半呢,突然几人就发现这竹篮下面一部分的荔枝果好像都是坏的。
百晓生恹恹道:“吾说呢,怪不得那个丫头神情古怪。只不过,离开婺女洲都行了一段距离。确实也不好再回去找她说理。”
“吾去。”说着皇甫胥一就挑着眉,看着摊在眼前的这些坏果,眉宇间隐隐散发着怒气。
说时迟那时快,司南娥先一步按住了他的手。
“不许去,寻花冠饕鬄要紧,不可浪费时间。”
感受到覆在手上的温暖,皇甫胥一目光微不可查的变得柔和了许多,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。
“好,都听阿姐的。”
百晓生也忙着打圆场,他含含糊糊有些害羞道:“要不还是吾吃了吧,免得浪费,只是没有那么新鲜。”
“那也不行,坏了肚子也不好。”司南娥将这些荔枝果包好,麻溜的用布条打了个结,“嗖”的一声就掷出窗外了。
他们几个人都是从山林穿过,并无行走在闹市之中。
瞬间引来了山雀,将那些荔枝果衔而飞走。
就在这时,眼尖的百晓生从窗户里看见了外面有一帮穿着官兵服的人士,皆是身着黄褂子蓝色袍,头上戴着高高的乌黑冠帽。
他们边走边找人问一些什么,看起来很迫切的样子。
“啊,司南女君,有官兵。”
按照鸾轿的行驶方向,应该要不了一会儿,就会与前面的那帮官兵迎面相撞。
怎么说呢,在中原武林行走之人,能避开官府就尽量避开。
皇甫胥一抬眼看过去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道:“没事,让他们尽管过来。”
司南娥揉了揉眉心:“不论如何,不应该与之纠缠太久,寻花冠饕鬄要紧。”
果不其然,这帮官兵注意到了这座华丽的鸾轿。他们堵住了前面的路。
那些官兵将鸾轿团团围住,林里一旁老百姓见状纷纷逃离,生怕惹祸上身。
只见一个带头的官兵朝这边走过来,用手中佩剑挑开了轿帘,他稍微侧身朝里看去。
一眼望去,官兵眼前一亮又一亮。轿中坐着三个人,穿着打扮不似寻常百姓,看着像江湖人士。
里头有位银发男子单挑一只眉,正好似整瑕的望着他,看起来非常惬意与懒散,可身上散发的压迫感和侵略感却让人感觉喘不过气来。
冠绝三界,美压九台山。
这官兵头子依稀记得,此人有点像花谷那边的银发圣子。
得罪不起。
只见他一改刚刚的傲慢态度,稍微客气道:“叨扰几位了,吾是西渚皇朝来的官兵,向各位打听个人。”
皇甫胥一有的没的玩着他的扳指。
司南娥道:“还请快些。”
得到了回应,官兵头子朝身边人使了个眼色。
那人赶忙上前。
一副画卷自上而下缓缓打开,上面画的是一个男子。
三人看了看画卷。
那个官兵头子打量着他们的反应,却不料,皆是异口同声道:“没见过。”
是吗。那个官兵头子一边看着画像,一边频频抬头,多看了百晓生好几眼。
看的他头皮发麻,只好侧着身子向司南娥身后躲了躲。
那官兵正欲说些什么,谁知,皇甫胥一伸了个懒腰:“没看见就是没看见,吾要赶路,快滚,否则,就别怪吾不客气了!”
官兵头子的笑尬在脸上,旁边有个人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,提醒了他一下。
“这……好吧……”官兵头子无奈收起画卷,向身边人使了个眼色,这才放行。
待到轿帘放下,百晓生额头渗出些冷汗,彻底松了口气。
司南娥与皇甫胥一相视一眼,眼中不约而同的有些诧异。
那画像之人的眉眼,鬓角分明与百晓生毫无两样。
头戴圆顶旋帽,额间点花钿,一点朱红,更衬肤白,即使是画中人,也可窥见平日里的风雅俊秀。
只是没想到,他居然是西渚皇朝的逃犯。
鸾轿继续前行,那位官兵头子一直盯着他们的轿子。
百晓生长叹一口气。
他什么话都没有说。
司南娥与皇甫胥一也什么都没问。
“世事无常,还是多谢二位了。”
“相逢是缘,道友不必挂齿。”
就这样三人到了驿站,一路沉默无言,这驿站是方圆几里内最大的驿站,来来往往的江湖人士都会在这里歇一歇。
由于北圣领地就在这周边,步行也能到达,司南娥撤了鸾轿,毕竟坐着轿子堂而皇之进入人家的领地,心不诚,不是为客之道。
三人在周边转了转。
发现这旁边有个露天茶铺,甚是口渴,于是决定来这边喝一喝茶。
这里除了他们三人,原本还坐着几个谈天说地的武林人士。
这个茶铺司南娥看着甚是眼熟,看着上面挂着的旗帜,赫然写着几个大字“徐记茶铺”。
她方才记起,以前和好友妙手太春曾来过这里。
当时他俩帮助这家茶铺的老板度过了一个难关。
原来如此,这茶铺竟然是在北圣附近。
“掌柜,来三碗凉茶。”
她放了几个铜钱在前桌,三人找了个稍微偏僻的桌子坐着。
很快的,茶水就被端上来了。
皇甫胥一和百晓生二人是男子,喝茶一口闷,连看都不带看一眼。
司南娥小口小口抿茶,不料,口感不对,她低头一瞧。
细心的她发现这茶水里的茶叶好像比上一次匆匆路过时的要多些。
她疑惑的转身看去。
店下二探头探脑,打招呼相视一笑,原来店小二认出她来了,这次特意往里多加了两片茶叶,这样口感更加甘泽。
司南娥笑着将这盏凉茶饮尽,心里头也甜甜的。
喝了这碗茶,更加坚定了要除去花冠饕餮的决心,绝不能让它为所欲为,祸害人间。
在这闲暇之中,旁边几位人士的闲聊声传入耳中。
“玉女湖又出事了?”一位腰间系着葫芦,头上戴方巾的青年男人不可思议得出声。
他的声音有些大,听着还有些慌张。司南娥微微侧头看了那人一眼。
这个人的手上有老茧,应该是个练家子。
旁边几人同样的愁眉苦脸应道:“是啊,蝴蝶君的封印只能封印五十年,到今年正正好是第五十年,这期限一到,那个女水鬼又要爬上湖面为非作歹了。唉,稍微有点武功的人还好说,最苦的就是平头老百姓咯。”
听到有人要作孽,瞬间吸引了司南娥的注意力,只见她起身,凑近那桌的几位武林人士。
她先是稍稍客气的鞠了一礼,直接问道:“几位大哥,还请详细说说这玉女湖和这女鬼的事情,能做的吾几人定当万死不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