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逍遥成仙》卿婻

3、第 3 章

　　黑暗中，烈火炙烤下，不断有滴下的油脂被火堆吞没，发出兴奋的“滋滋”声。崖壁上清晰地印出少女的轮廓，火舌伴随着她动人的嗓音跳动，引得暗处的恶魂蠢蠢欲动。

　　听了付如如的故事，闻子拭了眼角并不存在的泪，连忙把唯一一只已经烤好的野山鸡递给付如如。

　　“如娘，所以尊神不仅救了你，还在你死后收你为徒，带你修仙？”

　　“对呀。”付如如毫不客气的接下，却不着急吃，笑着瞥了闻子一眼。

　　“其实，我和砚川，还远不止于此，你想不想听？”付如如故意拉长尾音，像是钩子划过闻子的心坎。

　　旁边岑无听到这话，默默丢了一把枯叶到火堆里，引得火“嘭”的一声炸开，顿时整个吞噬了还架着的几只野鸡，惹得付如如不住敲他一下。“你这小子，烤鸡都要糊了！”岑无挨了打，也并不恼怒，只是看了付如如一眼，就又转过头去捣鼓起火堆来。

　　“如娘，别管烤鸡了，你接着说呗！”闻子似乎对这话题十分感兴趣，干脆把手上还在炙烤的野鸡放在一边，挪到付如如身边给她锤起背来。

　　付如如转头，火光把她的眸子照得透明，连面孔上的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，“今日恐怕是不行了……。”话音未落，就见一道红色的影子闪出。

　　“岑无，接着！”付如如把手中的烤鸡扔给岑无，已经飞身出去。岑无仿佛习惯了，随手一接，连头也没抬，仍然继续摆弄柴火，烤他的野鸡。

　　“这是崂山海怪！居然是崂山海怪！”闻子胆小又法力低微，看清了黑暗中的东西被吓得连忙往岑无背后钻，岑无这才抬眼望去。

　　不远处，一道道红色的残影划破墨色，付如如抽出盘在腰间的软剑，挽了个漂亮的剑花。崂山海怪虽然厉害，不过她付如如还不放在眼里，因此这场仗关键是要打得漂亮。

　　就在付如如一个翻身用软剑刺破海怪那坑坑洼洼的皮肤时，突然想到闻子不过是一届凡人，不能夜视。于是放慢了身形，大声道，“岑无，照顾照顾闻子，让他看看我的剑法！”

　　仿佛听到一声无奈的叹息，岑无站起身来，利落地抽出一根未燃的木棍，挑起一块木炭，向打斗处扬去。黑暗中星火四散，定格出付如如轻灵秀逸的身姿，那把常年缚腰的软剑已经狠狠刺穿了那海怪的胸膛，有鲜红的血喷溅到付如如白皙的脸庞上，付如如却露出了一种满意的笑容，如血染雪，眼眸中也饱含着如蜜似毒的笑意，在黑暗中美艳得如同摄魂的女鬼。

　　火星不过一瞬，随着“砰”的一声，又回归了黑暗。

　　闻子低声问海怪是不是死了，岑无根本不理他，又坐下专注地烤起鸡来。

　　过了一会儿，付如如手中捏着一颗灵珠回到火堆旁。“是呀，他的灵珠就在我手上。”言语之中透出一股轻快的得意。

　　“这就是崂山海怪的灵珠吗？这是还我第一次看见灵珠呢，如娘，你真是太厉害了，能不能把这灵珠给我看看？”闻子一副想要拿又不敢的样子。

　　“这算什么稀奇东西，你要给你便是了。”说着，把灵珠当垃圾一般丢给了闻子，闻子顿时视若珍宝地查看起来。

　　“好了，小无子，回去了！”听到这话，岑无捧起一捧沙子熄灭了火堆，拿起烤鸡跟上了已经走进黑暗的付如如。

　　“如娘，等等我”等走了几步，闻子反应过来，跑着追了上来。

　　“如娘，你刚刚的话还没说完呢？”

　　“什么话。”

　　“你和尊神的故事呀？”

　　“那个呀，以后再说吧，下次带上些说书的报酬来覆海崖第五株桃花西北边的舒风院来找我……”

　　告别了闻子，付如如和岑无一路无言踱步回了舒风院。刚到门口，福爷爷就迎了上来。

　　“今日怎么回来得这么晚？”

　　“福爷爷，我们今日遇到一个药师，他一介凡人，毫无法力，居然能够全身毫发无伤，我料想他应当是有什么灵丹妙药……”付如如撒娇般挽着福爷爷的手，边说边拉着他进去，岑无关上了院门，没有跟上去。

　　“所以呢？你又怎么骗人家了？”

　　“怎么叫骗呢？就是跟他说说故事，杀了一个海怪展示展示我的实力罢了。”

　　“你又拿你和尊神的故事去骗人啦？如娘，我都跟你说多少次了，尊神大人不要拿来编排，若是有一天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，你吃不了兜着走！”

　　“好了好了，我不说了，下次我换个故事行了吧……”

　　等安抚好福爷爷回来房间时，付如如发现岑无正站在门口，手里还捧着一个托盘，托盘里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，也不多问，打开门就让他进去了。

　　等坐下来，付如如看着岑无忙碌起来，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，“浑身都是伤，治了这些有什么用，反正有幻术根本看不着。”

　　岑无把剃好骨的一小包烤鸡肉递给付如如，“哪有能治好却不治的，你也是，明明躲得开还不躲，非要烫伤。”

　　岑无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珠玉沉木，是圆润而陈黯的。这话分明带了些责怪，付如如却很是享受，毕竟这么好听。

　　岑无又用绸子包了棉絮，沾了药膏，抬手示意付如如。付如如认命地转身倚在塌上，半退下红色的外衫，露出里面纯白的里衣，女人后背柔美的曲线顿时若隐若现起来。

　　只是收了敛容术，全身细细麻麻的割伤也显出来，付如如把脸更朝里面偏去，撕了一小块鸡肉慢慢咀嚼起来，边吃边小声嘟囔，“要打得漂亮嘛，若是躲躲闪闪那怎么打得好看。”

　　岑无不再回话，蹲下在付如如无数细小的伤口里找方才火星的烫伤，仔仔细细地上起药来。

　　“嘶~”付如如听不到岑无回话，故意装作很疼的样子，“喏，这次鸡烤得不错。”

　　没想岑无还是不回话。

　　付如如正想回头，就感到后背酥酥麻麻的，有温热湿润的气息引得她一阵战栗，付如如顿时瞳孔放大，连脚趾头都绷得笔直。

　　“你说的和砚川的事，不止的那些事，是真的吗？”

　　“啊？”付如如现在整个人都僵硬起来，脑子也短暂变成了浆糊，根本听不清岑无说了些什么。

　　“你和砚川，还有什么关系吗？”岑无含糊说到。

　　“啊”付如如好一会儿才找回理智，“你不是知道吗？那些事都是我编的。”付如如不太自然的讪笑。

　　后面不再有动作，过了好一会儿，岑无才又开口，“如此，你转过身来吧，后面擦好了。”

　　付如如却把烤鸡重新包好，起身把衣衫揽上，笑着道：“好了，你把药留下，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，明日还要出门，你去休息吧。”

　　只是话已结尾，慌乱得一枚结也没系上，衣衫还是松松垮垮的。

　　岑无轻笑了一声，低头帮她系起来，也不问为何要继续上药却系上衣衫，更始终没抬头看她一眼。他知道，她爱漂亮，受不了任何人看到她满是伤口的旧容。